大實話!跳出“一畝三分地”傳統思維,京津冀全産業鍊布局可期
來源: 人民政協網時間: 2019.09.28

京津冀協同發展是習近平總書記親自謀劃、親自決策、親自推動的重大國家戰略。今年年初,在京津冀協同發展戰略實施五周年之際,習近平總書記視察京津冀并主持召開座談會,明确了當前和今後一個時期的工作部署,為京津冀協同發展取得新的更大進展指明了方向,也極大增強了京津冀三地協同發展的信心和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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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一 京津冀政協主席聯席會議第五次會議現場

9月21日下午,京津冀政協主席聯席會議第五次會議在北京舉行,議題定位是“積極推進全産業鍊布局,加快推動京津冀協同發展”。三地政協經過各自深入調研,在聯席會議上從不同角度提出促進全産業鍊布局的意見建議,為京津冀協同發展再添遒力。

當産業協同遇到“大數據”

經濟運行,會産生大量數據。碎片化的數據或者毫無價值,但大數據卻能輸出一個人們不曾認知的世界———在大數據面前,時空得以拓展,抹去那些表面的紛繁複雜,問題便清晰可見。

此次關于京津冀全産業鍊布局的調研中,北京市政協拿出的最高效“手段”就是大數據:通過對三地部分企業進行實地調研作為樣本外,調研組特别對國家統計局相關數據,以及360萬家企業進行了大數據分析。

北京市政協委員、龍信數據(北京)有限公司首席數據分析師屈慶超是此項調研的參與者之一。他認為,企業是産業的微觀體現,也是經濟發展的基礎,從大數據角度觀察量的變化,能清晰看到資源在三地運行和進出的軌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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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二 北京市政協委員、龍信數據(北京)有限公司首席數據分析師屈慶超

數據顯示,三地呈現出明顯的産業協同指向有目共睹,并已在空間上形成産業聚集帶。特别是在新增市場主體上,北京以研發設計和服務為指向,天津以市場流通、資本運作為指向,河北則以生産制造和市場流動為指向,三地産業協同的梯度愈發明晰,在企業鍊空間鍊上基本具備了以京津冀協同發展功能定位為導向的産業鍊布局的框架基礎。

“其中有一組數據是77.7%和2萬件,值得關注。”屈慶超從專業的角度解讀,要分析産業鍊,關鍵是觀察資本鍊。從京津冀内部的資本鍊來看,近5年來,京津冀三地的資本互投總額達到了8.6萬億元。其中北京占比高達77.7%,成為三地資本輻射的中心。跨行業投資成為了京津冀三地企業進行産業鍊布局的重要路徑,所以可以說資本驅動的産業協同正在加速。“與此同時,三地五年聯合專利申請數量達到了2萬餘件,北京重知識創新和原始創新,津冀重實驗應用和成果轉化,協同創新鍊正在打通和形成中。”屈慶超解釋道。
全産業鍊的協同,某種程度上核心應該是重點産業的協同。

拿北京市政協調研中的汽車産業為例,汽車産業不僅是京津冀區域的優勢産業之一,也是區域内産業鍊相對完整的産業。2018年,三地汽車産量達388.3萬輛,占全國汽車産量的14%。圍繞汽車産業,三地約有9萬餘戶汽車相關的上下遊企業,但調研發現,京津冀三地提供的供應商企業和它的配套金額隻占全産業鍊的30%左右。

盡管如此,30%的成績仍不算差,要知道對北京市70家企業的207個主導産品關鍵零部件配套情況的調研顯示,還有接近三成的主導産品在京津冀地區屬于“零配套”。

見微知著。與交通、生态環境領域相比,京津冀地區在産業協同發展方面稍顯滞後,三地之間産業梯度過大,區域産業鍊斷鍊、缺鍊現象明顯,産業協同發展也到了滾石上山、爬坡過坎、攻堅克難的關鍵階段。
可以說,随着京津冀協同發展這場重大而深刻變革的不斷深入,一些更深層次的問題,需要以更大的勇氣和決心着力破解。也因此,三地政協為解決“共同問題”所付出的努力才具有久遠的現實意義。

政府如何做?
突出頂層設計規劃引領的作用

京津冀協同發展,正在産生“真金白銀”的效果。這是全國政協委員、天津強微特生物科技有限公司董事長鄭春陽互動交流時,說的第一句話。

如果把比較放在京津冀區域内部,這“含金量”确實不容忽視。

倘若把目光跳出京津冀,2018年,北京市流向津冀的技術合同成交額占流向外省市技術合同成交額的比重僅為7.5%,而同期流向長江經濟帶省區市的比重則達到50.6%。

“頂層設計不足,區域産業定位不夠明确,缺乏基于産業鍊各環節分工規劃。”北京市政協副主席林撫生在介紹北京市政協的調研結果時這樣解釋,三地産業盡管已經在形成初步的鍊條,但産業鍊存在“斷層”現象,産業鍊各環節發展不均衡,尤其是産業鍊與創新鍊融合深度不夠。正如前面提到的案例,高新技術産業在三地上下遊融合難度較大,配套率不高。從另一個層面,津冀承接的部分産業卻還在同質化競争。

跨區域協同發展,頂層設計的引領、規劃和指導作用,毋庸置疑且至關重要,這也是在三地政協交換意見時“不約而同”放在首位的一條。

“尤其是從更高層面理順京津冀産業發展鍊條,明确三地産業定位和區域重點産業的産業鍊各環節分工。”林撫生說,在專項規劃基礎上,三地要分别組織制定三級專項行動規劃,進一步細化産業發展路線圖。

天津市政協同時呼籲,要繼續加強三省市層面的組織協調,加強政策銜接,加快建立區域統一的要素市場體系,促進資金、人才、技術、産權高效流動。“研究制定監管銜接、資質互認等方面的政策措施,促進産業順暢轉移承接,同時探索完善協同合作、互惠互利的利益分享機制。”天津市政協副主席尚斌義認為,無論頂層設計還是規劃引領,都要協調好京津冀區域協同與各地自身發展的關系,充分調動各地協同的内生動力。

在京津冀産業協同發展這盤“大棋”中,受産業布局曆史沿革影響,河北基本處于産業承接方位置。河北省政協在調研中發現,京津冀産業協同發展機制仍不完善,産業疏解與對接信息不通暢。

“目前京津冀約有各類承接平台300多個,數量多、布局散,缺乏統一産業鍊布局規劃,各承接平台存在發展目标重疊、不同部門産業規劃相互沖突現象。”河北省政協副主席葛會波舉了幾個例子,比如京津企業以分公司在河北落地,享受不了河北的優惠政策;以子公司或新建公司落地,原有業績榮譽、專利發明、體系認證等不能再用;京津分公司經濟指标不在承接地入統,而能耗、排放等指标卻在當地統計等等,某種程度都是企業轉移和地方承接積極性的影響因素。

為此,河北省政協建議,要積極推進“多規合一”,力求保持地區發展規劃與各級規劃的高度一緻性,有效解決各級政府規劃、不同産業園區規劃之間目标重疊、沖突的問題。

市場如何做?

推動重點産業強鍊、補鍊和延鍊

所謂産業鍊,一環銜着一環,才稱之為“鍊”。

但河北省政協在調研中卻發現了其中的“斷鍊”現象。在渤海新區生物醫藥産業園,調研組了解到,該園區目前承接的隻是北京醫藥企業原料藥生産環節,生産出的原料藥甚至需要運回北京再制成制劑。

也許這樣的尴尬僅屬少數,但其中深層次問題直指京津冀産業發展的“代差”,而這也是三地産業鍊部分“斷鍊”現象的問題所在。

近年來,河北雖然不斷加大産業轉型升級力度,但産業結構依然偏重,且總體處于産業低端,由于産業梯度落差過大,京津向河北溢出的多為鋼鐵、家具、服裝等資源密集型和勞動密集型産業。

其實,京津冀産業協同發展的優惠政策措施并不少。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員、北京市委書記蔡奇多次帶隊赴津冀調研,并表示,北京市要全力支持河北雄安新區規劃建設,堅決做到雄安新區需要什麼就支持什麼,同時要唱好京津“雙城記”,有效激勵引導疏解的優質産業資源落戶津冀。

“轉得出”和“接得住”是京津冀協同發展中一直牢牢抓住的關鍵環節。無論如何,“轉”與“接”需同時下功夫,缺一不可,這才是防止整個産業鍊斷鍊的關鍵之舉。

如何轉?北京作為全國科技創新中心,有着帶動區域發展完整創新鍊的獨特優勢。北京市政協提出,要發揮北京的引領和輻射作用,聯手津冀開展重大科技項目研發合作,形成北京主要在研發設計和應有軟件、天津主要在終端制造、河北主要在零部件配套生産的上中下遊聯動的産業分工和技術創新格局,是京津冀在聯合創新上的應有之意。

“在此過程中,關鍵要推動科技創新成果在區域内轉化落地,發揮京津在科技研發、信息化和人工智能方面的優勢,以節能環保為主攻方向,加強技術聯合攻關,精準突破河北鋼鐵、化工、裝備制造等傳統産業升級改造的技術瓶頸。”林撫生介紹說,同時鼓勵北京科技資源向津冀輻射,支持“中關村”等優勢科技園區面向津冀布局,鼓勵在京高校、科研院所和科技型龍頭企業在津冀建立科技合作示範基地或科技中試中心。

北京非首都功能疏解,為津冀産業發展注入新的發展活力,也一定程度上确實帶來了“同質化”發展的難題。

“錯位承接”,這是天津市政協在交流建言時着重提出的觀點。對于如何錯位,天津也有自己的考量,“天津正在打造陸海空立體化的物流網絡,希望合力促進津冀港口功能合理分工、錯位協同發展。”天津市政協建議,當前天津港屬于綜合性門戶樞紐,以集裝箱、商品汽車滾輪和郵輪運輸為重點,功能定位為北方國際航運核心區,河北港口以大宗物資運輸為主,可以大力拓展臨港工業、現代物流等服務功能,與天津港既有錯位又有互動。

事實上,作為市場經濟的一部分,産業鍊如何布局,産業是否“轉得出、接得住”最終還要靠市場說話。

京津冀協同發展戰略實施5年來,河北作為重要承接地,經過一系列嘗試,最終決定将選擇權交給市場。“推進區域全産業鍊布局,要讓市場在資源配置中起決定性作用。”葛會波說。

“具體重點在于打破以往承接産業過程中單純盯住核心産業的局域思維。”河北省政協提出,要堅持政府引導與市場機制相結合,以企業和企業家為主體,以政策協同為保障,通過市場方式,積極構建和完善核心産業的上下遊價值鍊環節,推動産業鍊補短闆、強弱項。

有破才有立,當京津冀三地開始跳出“一畝三分地”傳統思維,京津冀全産業鍊布局開始可期。

無獨有偶。聯席會議上,全國政協經濟委員會副主任、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原副主任劉世錦從“旁觀者”角度,同樣談到了在産業布局中市場的重要性。他說,最近在深圳調研産業發展時,有一個有趣的發現,各地政府都非常重視本地産業發展,但如果深入研究會發現,若幹年後發展壯大的産業,基本都是“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

“這說明,政府政策是可以起到引導的作用,但市場有自己的識别過程。”劉世錦總結道,政府最終要做的其實是打造一個聚集各種要素、産業配套的發展環境,并且在這個過程中要有寬容度,允許“試錯”,最終形成政府引導産業、市場識别産業的良性互動。

到那時候,相信京津冀一定會成為支撐新型首都經濟圈,比肩長三角、珠三角的國家區域協同創新改革創新新實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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